檬溪河记忆

发布时间:2015-04-16 00:00:00    来源：    作者：川东周末

檬溪河记忆

在广安区大龙乡，说起该乡码头文化，年长的老人总会想起檬溪河码头。
檬溪河码头位于大龙乡光华村9组，1月9日，本报“两江行”采访组来到这里寻访。
谈当年历史，老人最来劲
       在光华村，陪同采访的村支书彭兴才说，除了一些老年人常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檬溪河码头外，其他人很少谈起，其中最爱讲老故事的是今年74岁的彭高全老人。
       采访组一行找到彭高全时，他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没精打采地吸着叶子烟。听说记者找他了解檬溪河码头的历史，老人一下子来了精神，当即站起身，嗓门拉高：“呵，那以前还是有这么闹热哦！”
       据老人介绍，檬溪河码头距上游的太山码头和下游的花园码头均约10华里，因在流入渠江的河口处，两岸原来长满了檬子树，故名檬溪河，“解放前，在重庆讲起檬溪河，很多人都晓得是指我们这个地方。”
       檬溪河当年的热闹场景至今仍清晰地留在老人的脑海里，“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二、三十只小船停靠在这里，有时还有通南巴下重庆的大船，几十吨到一百吨，也会在这里过夜。”旧时的檬溪河码头，有旅馆、饭馆、茶馆、烟馆、酒馆、肉菜摊等，虽从不赶集，但南来北往的客人常常络绎不绝，“特别是到了晚上，码头边像夜市一样。”
       除了船客，还有不少渡客，“以前，一条石板路从协兴场一直连到檬溪河码头边，人们便在这里坐船过渠江，再到代市场。春节期间，两艘渡船常常忙不过来。”
       距码头约50米远的一处山坡上，以前还有一个祠堂，叫陈家祠堂，“修得很漂亮，有正殿、戏楼、走马转角楼，里面的柱头比洗脸盆还要粗。门前还有两棵黄桷树，三、四个人都抱不了。”
       至于檬溪河码头何时兴起，老人也摇头：“没得哪个晓得。反正我们当细娃儿的时候，这里就很热闹了。”
码头看风景，是一种消遣
       光华村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，距周边场镇较远，正因如此，在旧时，方圆数里之内，檬溪河码头就成了当地人们聚集、交流的核心场所——来到这里，不仅仅是凑凑热闹，更能看到一些美丽的风景，也让乡村生活带有些许浪漫的味道。
       彭高全老人说，檬溪河码头外，以前有两块奇石。一为砚台石，整高约3米，常露出水面1米左右，上面略呈圆形、锅底状，直径约3米，看上去就像古人写字磨墨的砚台，故名；一为钓鱼石，位于砚台石下游10余米，石形细长，从岸边向江中延伸出约10米，略呈笔毫状，因人们常站该石上垂钓，故名为“钓鱼石”，也因为像毛笔的笔毫，故又有人称之为“毛笔石”。此一“砚”一“笔”，巧为天成，难得一见。
       在老人的记忆里，这两块奇石还是村里孩童们夏季洗澡时的绝佳“战场”，只有勇敢者和力大者才不会被同伴挤入水中。同时这里也是理想的水技表演场，站在石沿边，纵身一跳，或一个鱼跃，或在空中翻个筋斗，猛然扎入水中——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，可惜的是，随着下游电站的建设，渠江水位抬高，两块奇石均已没于水中。
        对老人来说，码头边还有一景，那就是在岸上观看纤夫拉船。特别是炎热夏季，每当大船逆水上行，一排纤夫只穿着一条内裤，赤裸着身子，俯身使劲地拉着船，古铜色的肌肉带着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。
立身于码头遗址，记者还发现一道难得的风景——檬溪河与渠江夹成不到30度的角度，中间一道长数百米、长满绿草的浅丘，形如一条长长的舌头。因非船不能登也，故总令人向往。
       彭高全老人说，每年春节期间，是檬溪河码头人最多的时候，闲着无事的人们总喜欢来到这里打发一天的时光。而这些日子，保长（相当于现在的村长）的父亲便天天来这里讲圣谕，劝人行善。
        何为“讲圣谕”？老人说，“圣谕”就是皇帝修订的《圣谕十六条》，全国各地都有颁发。讲圣谕的人常常是在傍晚，在街沿上放两条板凳，再在板凳上放上一块门板，门板上放一个小茶几，茶几上面有香炉和蜡台，讲圣谕的人点燃香蜡、焚烧黄裱纸、念了圣谕之后，就开始讲一些伦理道德方面的东西。
遗迹今消亡，河畔人影息
        而今的檬溪河码头，除了泥土里密布的瓦砾外，几乎看不到当年的任何遗迹。
彭高全老人说，上世纪60年代开始，随着码头文化的消逝，码头边一些原有的房屋垮的垮、拆的拆，到最后连一块完整的瓦片也找不到了。加之近几十年来，渠江多次涨水，淤泥堆积也越来越厚，码头的影儿都没有了。
让彭高全老人欣慰的是，码头遗址周边，土质疏松、肥沃，蔬菜生长特别好，当地好几户在家种菜的，每年就有5——8万元的收入，“现在农村，不愁吃不愁穿，日子是比以前好多了。”
       和彭高全一样，村里老人们的日子都还过得舒坦，但内心里却总感觉缺点什么，用彭高全老人的话说，就是：“现在，屋里的人越来少了，莫得以前闹热了。”
       也许是心里依旧眷念着昔日的热闹，彭高全偶尔也会和几位老人，一起邀约来到码头遗址走一走，聊聊过去的话题，再望望河对面的护安。（川东周末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