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的鼾歌（青春力量）

发布时间:2015-04-13 00:00:00    来源：    作者：

 

爸爸的鼾歌

■华蓥市双河二中初2012级6班 刘雨欣  指导教师 雁歌

 

小时候，我们夜里常被父亲如雷的鼾声搅得无法入睡。调皮的我几乎试过所有手段来阻止他：挠痒痒、捏鼻子、掀眼皮，甚至将臭袜子放在他的鼻下……

然而，这一切都不能止住父亲那气势磅礴的鼾声，换来的只是从那半开的睡眼中流露出的无奈眼神：“睡吧，别闹了。”接着翻个身又酣睡过去，我恼得直抓狂，心中念到：“要是我能睡着还瞎折腾个什么劲？”。

长大了，我有了自己的房间。尽管夜深人静时仍能依稀闻得隔壁的“超重低音”，但总算是逃离了那夜间的喧嚣，拥有了自己的恬静睡眠。这不失为一种解脱，但梦中总觉少了点什么。

之后，我想到了我的母亲。十几年了，每夜聆听这隆隆“军鼓”，她曾安稳地睡过吗？不会恼怒于这“鼓声”的顽固吗？我问过母亲，她笑得很平静，然后淡淡说到：“早习惯了，将就着听吧，换个角度，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长夜如歌！”

天啊！从呼噜声中竟听出歌的韵味，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，我悄悄将录音机放在了父亲的床边，试图去记录他一夜的“高歌”。第二天，我调动了全身上下的审美细胞，反复聆听那卷录音带，竟有些入迷。这半夜“歌声”任意挥洒，时而滚滚而来，如同惊涛奔涌；时而又飘忽远去，似云雾飘散；忽然又戛然而止，如路断悬崖，抑扬顿挫。整首歌听着杂乱无章却又原始、真切。

连我自己也无法从歌声中挣扎出来。曾经的憎恶如今竟成了忘情的欣赏，如雷的鼾鸣竟具有如此美感。

我开始渐渐喜欢上了父亲的鼾声。父亲天天都睡得如此甜美，如此踏实。无论生活怎样变幻，无论事业怎样艰辛，到了夜里，他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了一床的温馨，睡出豁达的态度，从音韵之海哼唱着深沉的梦呓。

然而，我又怀疑起来，几个呼噜怎就能将父亲忘情地带入那没心没肺的睡梦中？再听一遍录音：那滚滚而来的，多像灵魂的战争；那飘忽而去的，又多像逃离人群喧杂的宁静。那如雷的鼾声又是否是在宣泄？那每夜的宣泄又是否昭示着每日的劳苦和无奈？还是……

我不断地猜想着，试图去解读父亲的鼾声，解读岁月在父亲的梦境中留下的痕迹。